評論丨美聯儲要「被動」降息了嗎?(下)
此外,從美聯儲較為倚重的失業率指標來看,7月的最新值為4.2%,已經連續三個月維持不變,和2020年4月14.8%的高點相比,下降了10.6個百分點,並且整體趨勢平緩。就歷史數據而言,目前美國的失業率約維持在2017年7月~2019年1月的水平區間。
有意思的是,如果繼續做個歷史數據的對比,或者也可以理解白宮對美聯儲的不滿。就以同期數據為例,2017年7月~2019年1月期間,美國的PCE為1.5%至1.4%之間,當時美國聯邦基金利率的區間分別為1%~1.25%、2.25%~2.5%。或許在白宮看來,既然美聯儲公布了貨幣政策的工具箱,那麼當前的PCE和失業率指標,已足以證明美聯儲應該盡快降息。
可是,經濟常識告訴我們,物價衝擊具有延遲性,如果美國不能與貿易夥伴達成一致性關稅,那麼美國通脹失控的風險並不能完全排除,所以美聯儲的觀望也可以理解。畢竟,制約美聯儲降息「躊躇不前」的最大變量就是關稅衝擊對美國物價的不確定性。這在歷史上也並非無例可循。
但當前問題的關鍵在於,美聯儲的高利率與美國政府居高不下利息支出形成了悖論。目前,美國國債已經走到了「技術性違約」的邊緣。根據公開測算,2025年財年美國政府收入中的30%將用於支付債務利息,這將放大美國財政赤字的敞口。在這種趨勢下,馬斯克去年關於「美國目前正以超快的速度奔向破產」的觀點或許根本不是危言聳聽。
尤其「大美麗法案」推出後,美國政府的舉債上限已經名存實亡,美國政府「破罐子破摔」引發的連鎖反應或將持續發酵。全球市場對美債兌付危機和美國財政收入可持續性的擔憂情緒不斷滋長,4月以來,被譽為「全球資產定價之錨」的十年期美債屢遭拋售就是最清晰的信號。
在這種情況下,以短期降息緩解美國國債的利息支付壓力,並且繼續觀望關稅對物價的影響,或許已經是白宮和美聯儲的最大公約數。但面對獨立性日漸喪失的美聯儲,接下來美國貨幣政策的能見度持續下降將不可避免。